当河内变成河流：在 15 年来最严重的洪水中幸存

2025 年 9 月 30 日，我醒来时听到雨水敲打着我的窗户。不是河内雨季通常的轻柔细雨，而是猛烈而无情的倾盆大雨，这让我本能地拿起手机查看新闻。我看到的情况证实了我最糟糕的担忧：台风“布亚洛伊”袭击了越南，留下了一片狼藉，并将我心爱的首都变成了类似威尼斯的地方——除了没有浪漫，而且有更多的污水。

到上午十点半，我走了多年的街道已经变成了泥泞的河流。这不仅仅是河内的又一个雨天。这完全是不同的，比我在这里生活 15 年经历过的任何事情都糟糕。

忘记如何排水的城市

站在我家公寓楼外齐膝深的洪水中，我不禁想起了我的一位邻居之前说过的话：“城市规划一团糟。基础设施和排水系统跟不上，因为城市化发生得太快了。公寓楼到处涌现。”

她说得对。就在过去的几年里，我眼睁睁地看着河内以惊人的速度转型。过去有池塘和绿地——吸收雨水的天然水库——现在矗立着闪闪发光的公寓楼和购物中心。根据发表在《科学报告》上的一项研究，河内快速的城市化造成了严重的基础设施缺陷，特别是在新开发地区，那里的污水覆盖率跟不上建设速度。

结果呢？即使是一场小雨也会让这座城市瘫痪。你不再需要台风了——只要几个小时的倾盆大雨，一切都会陷入停顿。

围困下的城市：台风“布亚洛伊”揭示了什么

台风“布亚洛伊”过后，河内变得多么脆弱暴露无遗。当我在应该是一个正常的星期二早上趟过齐腰深的水时，我看到早上 10 点的校车仍在努力将孩子们送回家。父母焦急地站在路边，看着他们的孩子在被污染的洪水中穿行，洪水将雨水与污水和垃圾混合在一起。

官方数字讲述了一个严峻的故事：至少有 19 人死亡，21 人仍然失踪，越南中部和首都超过 10 万所房屋受损。但统计数据无法捕捉到混乱——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摩托车漂走的恐慌、对水源性疾病的恐惧、仅仅因为你无法上班而损失一天工资的沮丧。

“我在河内生活了 15 年，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。洪水太可怕了，以前从未被淹没的地方现在完全淹没在水下。这让我想卖掉我的房子，搬回农村。”

快速发展的隐性成本

当我在被洪水淹没的街道上艰难跋涉，躲避漂浮的碎片，尽量不去想水里可能还有什么东西时，我开始在脑海里计算。河内的生活成本已经让人难以忍受——工资仍然低得可怜，而房价却飙升到了天上。现在我们可以再增加一项：频繁洪水的成本。

这种模式是清晰而令人沮丧的。开发商填平池塘以建造新的住房项目。那些曾经在暴风雨期间吸收雨水的池塘呢？没了。结果是一个城市，水无处可去，只能涌上街道和进入房屋。来自河内城市洪水评估研究的研究证实了居民多年来所知道的：快速的城市化加上气候变化使得洪水更加频繁和严重。

一位居民在我稍后阅读的评论中完美地总结了这一点：“基本问题是规划在每一个可用的空地上建造房屋。许多当前的项目都填平池塘以建造房屋。河内过去有很多池塘和湖泊，仍然会被洪水淹没。现在到处都是没有水和没有排水设施的建筑物，因此洪水只会继续。”

与悖论共存

到了傍晚，水位开始消退，留下了一层泥浆和刺鼻的污水气味。我的鞋子被毁了，我的耐心消失了，我开始思考一个令人不舒服的事实：我住在一个夹在两个世界之间的城市。

河内想成为一个现代化的都市——在很多方面，它的确是。天际线每年都在长高，外国投资涌入，经济向前发展。但基础设施还没有赶上雄心壮志。我们正在用 20 世纪的排水系统建造一个 21 世纪的城市，而每个台风季节都比上一次更残酷地暴露了这一差距。

我们很多人都在进行这样的计算：低收入、高房价，现在又增加了一个“额外组合”，正如一位评论员所说的那样——晴天时有污染、灰尘和噪音；下雨时洪水淹到你的脖子，污水到处漂浮。

需要改变什么

解决方案并不简单，但也不是不可能。其他快速发展的亚洲城市已经解决了类似的问题。新加坡在其发展繁荣的同时，大力投资于排水基础设施。东京建造了大型地下排水系统。越南需要从这些例子中吸取教训，以免下一次台风再次将河内变成水族馆。

我认为需要发生以下事情：

立即采取的措施：

• 停止批准填补天然蓄水区的项目
• 在建造更多塔楼之前，升级高风险社区的排水系统
• 实施更严格的建筑标准
• 为新的开发项目创建全面的洪水风险评估

长期解决方案：

• 投资于绿色基础设施——公园、蓄水池、透水地面
• 现代化城市范围内的排水网络，以应对气候变化驱动的降雨
• 开发早期预警系统，让居民有更多的时间做好准备
• 将开发区与容易发生严重洪水的区域隔离开来

在泥水中寻找希望

那天晚上，当我清理公寓里的泥浆，在社交媒体上滚动浏览河内变成水世界的照片时，我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希望。不是因为情况有所改善——它没有——而是因为每个人都在谈论它。通常只是擦肩而过的邻居们在走廊里表示慰问。在线论坛上爆发了关于城市规划的讨论。也许，仅仅是也许，这场灾难将成为这座城市需要的警钟。

台风“布亚洛伊”不仅仅带来了雨水。它让我们清楚地看到了优先发展快于可持续基础设施的后果。它告诉我们，你可以建造所有你想要的豪华公寓楼，但如果水无处可去，每个人——无论贫富——最终都会在污水中跋涉。

我还没有准备好放弃河内。这座城市以前曾经历过战争、经济动荡和无数次洪水。但有些事情必须改变。问题是改变将通过周到的规划还是通过日益灾难性的洪水来推动，最终迫使我们做出改变。

目前，我正在投资购买更好的雨靴。也许还会查看农村地区的房地产价格。